作者：鱼在吗鱼不在鱼在在啊
09
第二日李萧陪望禾去看了几座屋邸，最后选定一处就当场定下了。
屋内要翻修，购置家具啥的，李萧都毫无怨言地跑前忙后。
这些望禾也看在眼里，她十分感激，也决定打开心扉慢慢接受李萧。
前段日子李叔去替他们看了八字，定了下半年的一处日子作为他们的成婚之日。
望禾觉得这样也好，她还有半年的时间跟李萧培养感情。
屋邸装修好后，望禾就彻底搬来新房子住了，不过每天白天还是回布庄做活，每天李萧都会送她回家再回布庄，他们闲暇时就在镇上逛逛，有时心血来潮就会去湖边看看日落美景。
去年李叔也买了一座比较大的院子在望川镇的边上，他从布庄退休后就在院子养老了，每天就是逗鸟养猫，只有休沐日李萧才会带着望禾过来吃饭，院子才会热闹不少。
这样的日子过得平静又安宁，望禾一直以为她将来的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了，毕竟她已经拥有了新的家人，而她也对李萧也生出了一些感情。
或许人为始终抵不过天意。
意识到李萧有变化的那刻起，是那日休沐李萧没有同往常一样来叫望禾回家吃饭。
因为前几日听说李萧请假了，望禾也没多在意，但休沐那日她起了个早，仍旧想在等李萧过来，只是一个晌午却没见到人。
望禾心头有些不安，她正欲出门去李家那边看看，就见李叔踉踉跄跄地跑来，似是受了什么打击。
“闺女啊，是我对不起你啊！”李叔一看见望禾就痛哭流涕，几乎想给她跪下来了。
望禾急急拦住李叔，耐心安慰了几句，才从李叔口中听说李萧的事。
原来前几日李萧就跟李叔说想要跟望禾退亲了，李叔当然不同意，被气得躺在了床上好几天，李萧见说不动李叔，又闹了个离家出走，昨夜归家之后，忽然跪在李叔床边自扇巴掌。
还说了这样一番话：“爹，我知道我对不起望禾，我是真心喜欢望禾的。可爹你知道吗？年少时见过太惊艳的人，这一生都无法再将就了。她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
李叔说完又是一阵哀嚎痛哭，而望禾只是怔怔地，不知想些什么。
直到最后李叔说出补偿望禾的话来，望禾才回过神安慰李叔。
“李叔你不用这样，这件事做错的不是你。”
李叔很是痛苦：“子债父偿，儿子做错了，我这个当爹的又岂能置身事外。我知道这些钱都无法弥补李萧对你的伤害，但是这也是我仅能如此做的了。”
望禾不再多言，她知道自己如果不收下钱，李叔会内疚一辈子的，所以她接下了。
李叔跟她又絮絮叨叨了许多，最后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望禾看着李叔的背影离去时，心叹李叔也老了不少。
10
其实李萧能再次找上门，望禾是有点意外的。
她原以为，李萧会羞愧得不敢再见她了，却没想到那日李萧提了礼来致歉。
望禾一开始并没有给他好脸色，毕竟当初求娶的是他，说退亲的也是他。
到头来，她好像个货物一样可买可退吗？
望禾没气得把他扫出门就不错了。
李萧认错态度倒是极好，自贬不是，还表明以后望禾不愿意见他，他会离开望川镇。就是希望望禾不要迁怒李叔，毕竟李叔是把她当亲闺女的。
反正说了一大堆，就差没磕头认死罪了。
虽然如此也不能改变他是个负心汉的事实。
望禾本来一直板着个脸，听到提起李叔，心底不由软了下来，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把李叔当成家人，她也把李萧也间接当成了家人。
虽没血脉关系，这些年交往的情谊也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
她重重叹了口气，对李萧提出了一个苛刻要求。
“你把那夜跪在你爹床头的话对我说一遍。”
李萧愕然了一下，见望禾表情严肃不似作假。
他红着脸，颤颤巍巍出声：“爹……？”
望禾表情差点没压制，她算是知道李叔为什么会被气倒了。
真想把李萧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藏了什么？
望禾气极反笑，李萧吓得后退几步，就听她咬牙切齿地说：“让你重复那段话，没让你喊我爹！”
李萧的脸更红了，这下倒是老老实实重复了那番话，期间也没再蹦出爹来。
望禾听完，若有所思。
李萧以为她更生气了，忽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傻，你说世间有几人能像他一样，可以大胆地在前未婚妻面前说自己喜欢初恋的事呢？
好一会，李萧都胆颤心惊地等着望禾的怒火发泄。
结果等了半晌，望禾却笑出了声：“行了，你走吧。”
“就这完了？”李萧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还想干嘛？”望禾无奈。
李萧失神地喃喃：“我还以为会被打断双腿，爬着出这个门。”
望禾脸色一黑，抚额叹气：“李萧啊李萧，我要是李叔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李萧不明白这又怎么跟他爹扯上关系了，但他不敢多问，生怕望禾下一刻气上心头，把他双腿真的打断。
说了番道别的话，李萧匆匆就要离去。
望禾忽然又唤住他：“急什么，你跟我说说你初恋的事呗！”
李萧回头，就见望禾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底又是一颤，女人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快？
“说不说？”望禾加凶了语气。
李萧有愧在先，脚底长刺地走回原位，然后一边打量望禾的脸色，一边说起跟他初恋的相遇。
李萧的初恋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有多漂亮呢，用李萧的话说就是仙女一样的人物。
说出这话时，李萧发现望禾神色未变这才大胆讲了下去。
那仙女一样的姑娘其实是一名冰心堂弟子，也就是当年在雷泽救了李萧的人。
李萧那会痴痴傻傻地，睁开眼见了姑娘第一句就喊“仙女姐姐你好像仙女呀”，把姑娘逗得喜笑眉开地。
在冰心堂医治那两年，李萧的状态一直没有好转，有次他被几个熊孩子欺负了坐在地上直哭，谁也哄不好，直到姑娘来了他才抹着眼泪可怜巴巴地说：“仙女姐姐，以后我就跟着你好不好？”
姑娘同意了，之后两年的时间李萧都跟在姑娘身后到处行医救人，跟个真人影子似的。
有一次姑娘被人欺负了，那人趁着姑娘不注意，拿着石头想砸姑娘，李萧一头顶上去，好家伙，他的额头被砸出了一个洞来，血汩汩流个不停。
姑娘也吓哭了，一直喊李萧的花名。
因为那会李萧痴傻了，都不知道他名字，所以姑娘叫他傻蛋。
虽然说到这些过程李萧很甜蜜，但是望禾止不住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傻蛋也太适合你了！”
李萧一窘，这个名字是他不愿回想的阴影。
好了故事继续。
李萧因祸得福的，这一敲把他的痴傻给治好了，可气的是他也记得自己痴傻时候的所有事，那些都是不堪回首的过去就不提了。
总之李萧又跟了姑娘一段时间。
忽然姑娘要打道回师门那日，跟李萧拉拉扯扯了一晚上，然后跟李萧说不是一路人，且行且珍重。
然后就不告而别了。
李萧失魂落魄了几日，追着冰心堂打听之后，才得知她随着师兄师姐们去了幽州救治伤者。
李萧本来也想跟着去的，但去幽州必先穿过雷泽，想起之前经历他到底是生了惧意不敢再踏上一步。
再说那夜姑娘说的话也着实伤到了他，他们确实不是一路人，横在两人之间的并非是一脚就能跨过的沟壑，而且生来不同的环境，是从小接触不一样的事物，是那天地之间无法接触的距离。
至此，李萧心如死灰，直到寻来望川镇。
直到前几日，他在镇上碰见了那姑娘。
姑娘着了一身素衣，坐于轮椅之上，被一俊美男子推着前行。
虽然两年不见，但李萧仍一眼认出了姑娘，他伤心又激动地上前去打招呼，只见姑娘望着他笑靥如花：“傻蛋，好久不见。”
李萧沉寂两年的心再次跳动。
故事讲到这，后面的望禾也知道了。
望禾听得意犹未尽，连连直叹：“果然真人的故事比话本子上更为有趣。”
李萧一脸震惊：“你不生气吗？”
望禾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李萧哑然片刻，他这榆木脑袋忽然反应过来：“我懂了，你从未心悦于我！”
望禾点点头没否认：“我不心悦你，但我真心实意把你当家人的。”
李萧撇撇嘴，说不上伤心，就是有些别扭：“那以后我们还能维持家人的关系吗？”
望禾笑着继续点头：“可以啊，不过以后你就是我弟弟。”
李萧表示不服：“我年纪比你大！应该是我当哥哥才对。”
望禾笑眯眯地：“那我们去问问李叔你是哥哥还是弟弟？”
血脉压制之下，李萧憋屈地同意当弟弟了。
李萧认弟弟倒是快得很，张口闭口就是望禾姐了，临走时他倒是开心地跟望禾说：“望禾姐，我爹那边麻烦你去帮我疏通一下咯。”
望禾一边摆摆手应下了，一边笑得直捂肚子，她真心觉得李萧的痴傻还没治好。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