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司檀第一次对程意有了羡慕之情。他大把在游戏里砸钱的时候，她不羡慕；他放在她那里的卡上金额好几个零的时候，她不羡慕；他带她去那些她从没去过的地方吃喝玩乐的时候，她也不羡慕……而在被他带回家里之后，那些羡慕之情便扑天盖地般袭来。秦女士是个极优雅的人，但并不高冷，与人相处总会保持上三分距离。然而这种距离与疏远无关，与架子无关，就连对待程意也是如此，完全是一种尊重对方隐私的距离感。司檀对她是敬畏的，偷偷地跟程意说你怎么半点儿都没遗传到阿姨的气质，你就从来没尊重过我。程意瞧着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儿，手臂一揽凑上去照着她的脸狠狠地打了个喯儿，然后蔫坏儿地朝着秦女士喊：“妈，你脑残粉埋汰我呢，身为偶像你买不买单？”司檀被他捉弄，气得上手就去拧他，又不敢当着他妈的面下狠手，再一看秦女士飘过来的眼神，一张脸儿直接就憋红了。
至于程意他爸，面儿上看去严肃无比，以至于司檀第一次见到他就闹了个囧，紧张得张口就是首长好。大首长倒也配合，威严着一张脸对她点点头说小同志辛苦了，可把程意给乐坏了，事后拿着这事儿开涮了她老久，好几次都气得她眼泪围着眼圈儿转，程意一边认错哄她一边笑得喘不过气，还感叹说这么好笑的事不能提真是遗憾，于是司檀眼里的雾气更浓了，勒着他脖子的手力道也更重了。
司檀明白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待在程意家里，由着他胡来。她虽然不是个保守的人，却是在原则范围内的放得开。她不介意和有情人做快乐事，不偷不抢碍不着谁。可住在他家里却不一样，别人看低她认为她轻浮就算了，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别人觉得她整个家教有问题。虽然家于她而言是个不太美好的概念，可她不能让自小教养她的外公还有大哥蒙羞。司檀放弃了跟程意讲道理，老老实实跟秦女士说了自己的想法。秦女士倒没什么反应，只跟她和程意说没事就自个儿去燕莎那边盯着房子，有人看着速度会快不少。司檀半天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程意不敢放她回学校不是没原因的。她腿伤得厉害，恢复期间要再疏忽，以后就不是不能剧烈运动那么简单。普通骨折还得三个月修养，她现在这样养个半年他都不放心。程意想让她休学养病，可休学最少要一年，司檀怎么都不愿意。程意拗不过她，好在她这是最后一个学期，重头就是论文，李教授体谅她的情况，减了她的任务又给了她不少资料让她在家好好准备论文，是以每周司檀去学校去个两三次就差不多了。
不去学校的时候，司檀每天都被程意揪了去遛皮蛋。说是遛皮蛋，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他慢慢推着轮椅，她裹得暖暖地坐着，皮蛋忧伤着一张脸趴她腿上还时不时往她怀里拱。围着外面的小道转上一转，程意就跟她讲小时候那些偷鸡摸狗跟警卫员斗智斗勇最后被纠察兵逮了抓到他爹面前挨武装带的事。有时候遛得早，两个人就绕到大院另一边的食堂，提上个豆浆油条大包子什么的回去，等到了家，手里的早餐还是热腾腾的。
遇到熟人，别人一问，程意就说这我媳妇儿。有那么几个跟他关系好的，一口一个大妹子非得凑上来要给她抖搂抖搂他那点破事儿，通通被他上脚伺候。司檀看他们耍贫，抱着皮蛋在一边咯咯直笑。
大部分的时间司檀都在安静地看书写论文，看累了就玩一玩游戏。程意房间里的电视连着台XBOX，架子上塞满了各种单机游戏。司檀以前从没完过单机，被他从头虐到尾，玩了几次就再没兴趣，依然上着跟那些单机比毫无游戏性毫无视觉性可言的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