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符?”
“是啊是啊,过年的时候把这个挂在门边,可以保佑下一年的风调雨顺来着——”
一身华贵服饰的男孩挑着漂亮的眼睛,傲慢又不屑地打量对方手里的那两块桃符,然后转身就走。
“无聊。”
“哎,哎——阿观!你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你叨咕不知道宫外的人怎么过年,我能费尽千辛万苦地给你找来桃符又带进宫么!你怎么这么翻脸不认人?!”
王朝的五王子,武观,脚步未停,眼睛不斜,凉凉地用一句话就堵住了他伴读喋喋不休的嘴:
“你若再聒噪,我房里的瓜果点心就让侍女倒掉了。”
“嗷!阿观我错了,这次有没有凤梨酥啊?”
“有啊,准备喂狗的。”
“哦耶——是热的吗?凉了的不好吃诶!”
“你要是再这个速度,就吃凉的吧。”
“阿观万岁……阿观,阿观等等我!!!!”
武观垂眼捏着手里只咬了一口的千层酥,他对面是某位王子伴读,这会儿正趴在桌上吃的狼吞虎咽恶形恶状。
“决哥儿。”他慢悠悠地道。
“唔?”逄决鼓着满满的腮帮子抬头看他。
“你就是个吃货。”
逄决愤怒地咽下嘴里的点心。
“谁是吃货?!我才不是吃货!”
“真不是?我份例里的点心可是被你吃掉了九成。”武观凉凉道,“难道你家不给你吃饱饭,总是饿肚子?”
“怪我咯?!”逄决起身作愤怒和委屈状:“你天天逃课出去玩叫我打掩护,眷夫人也不收拾你,就打我!我替你背了那么多黑锅,就是吃光你的点心也是吃亏!”
“你可以打回来。”武观道。
“……我要是打的过你还用这么找平衡吗?”
“那就闭嘴,吃你的。”
“没食欲了。”逄决往椅子上一歪,扭来扭去一脸的耍赖。
“不吃了?”武观便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吃了就跟我走。”
“啊?去哪啊……”
王子伴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套衣服击中了未来的英俊面庞。五王子殿下一边往身上套太监服一边用极嫌弃的语气道:“赶紧换。”
“又要出宫?喂,今天可是除夕啊……你不参加晚宴还和我溜出去的话,我会被打死的!”
“你走不走?”动作迅速的某人已经提起了拳头。
“我走!……”
武观殿下这才满意了,背着手往出宫的后门走,漫不经心地丢下句话:“……晚宴前回来就是了。”
这才让他心惊胆战哭丧着脸的伴读放下心来。
于是那一年的除夕夜,有两个小小的少年溜到了街上。一个面带高傲,另一个满眼好奇,相同的是,不论是否明显,他们的话里都带着难得的兴奋。从桃符到铜钱,从陶人到面具,最后一人端着一大碗的酒酿圆子,在贩卖烟花爆竹的摊子前流连忘返。
“这才是过年啊……”
那个稍高些,发冠束的整齐,衣服也更华贵些的少年喃喃地念。
“阿观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武观顿了顿,看着身边依旧抱着圆子羹的伴读忍不住道:“决哥儿,你个吃货。”
许是他说的时机不太恰当,正赶上新一波的烟花在天空绽开,爆竹的响声与话语声混在一起,逄决没有听清,而是兴致不减地拉着他,指向了夜幕。
“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