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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遮盖

如梦令

蹁跹缟袂舞东风,最是银屏如镜月明中。

如梦令设计灵感来源于

传统工艺品——抽纱刺绣白孔雀

白孔雀是高贵的象征

寓意吉祥和富贵。

如梦令

迟迟槐序迟迟念,寸寸轻纱寸寸翎。

如梦令设计灵感来源于

传统工艺品——抽纱刺绣白孔雀

白孔雀是高贵的象征

寓意吉祥和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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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无甲子三春尽,孔雀随波照影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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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容易惹人深睡,天光刺破眼帘时,我恍惚觉得这是在梦中。

我的眼睛瞎了三年。

三年前皇城南迁,我因为刺绣手艺得怀夫人几分青睐没受什么南迁之苦,哪怕是在奔波途中我也同在西陵城时一样绣着太康王生辰时要穿的雀金夔龙袍。只是不知为何,常年刺绣也未曾劳累的眼睛在那一路中渐渐无法视物,最后一针落脚,黑暗滚滚袭来,我未能再见到阳光。

绣娘没了双眼,便好似厨子没了舌头,我离开了皇城,在九黎孔雀坪安家置院。

走地鸡便是在我成功地学会摸黑下厨时自己送上门来的。

“住手住手!爷不好吃!爷是成精的!”在我摸索着把刀比划到它颈上时,走地鸡扑腾着翅膀嚷道。

我从未见过口吐人言的精怪,登时吓得将鸡与刀一同丢了出去,在一片不知是什么摔倒的乱七八糟声中颤抖地开口:“你你你你是什么鸡精?”

他大抵是摔得狠了,许久才咳了两声道:“丫头好没教养,什么鸡精,爷是孔雀。”

我回忆了一下拎着他时的手感和的确是长了却短得可怜的尾巴,皱眉道:“母……公公?”

走地鸡勃然大怒。

走地鸡有个极奇怪的名字——练。据说是孔雀神座下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孔雀神几百年前便前往西海一去不归,孔雀族内的青蓝二部由暗斗变成了明争,他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练起初觉得以自己倾国倾城的美貌,持靓借宿理所当然,我扬起扫把打算给他演示何为扫地出门。对一个瞎子来说,是鸡是人只分可入口和不可入口,盘靓条顺与我何干。

最后他以承包我的饮食起居为由借我家院子疗伤。我双目失明,孔雀坪又人生地不熟,生活实在是不便,这个交易条件让我十分动心。可惜我这个东家其实不是个东西,心动之下坐地起价,让他替我把囤积的绣品拿去换钱。

他竟欣然应允。

练去兜售绣品后,我突然担忧这孔雀口吐人言的志怪故事会不会惹起什么恐慌,惴惴不安地等了半日,除了敲院门买绣品的姑娘差点踏破我家门槛外,孔雀坪风平浪静。我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好没见过世面,反正是只孔雀精,化个形大概是绰绰有余的吧?

我美滋滋地摸索着面前的银两,感叹道孔雀坪人民真有钱。走地鸡不大乐意了,“爷可是为了你这些囤积货出卖了色相,没点报酬说得过去么?”

遥想当初在皇城中娘娘们也会养些乖巧机灵的猫儿狗儿,要夸赞时便摸上几下再赏个零嘴儿。

于是我让他过来,估摸了一下高度,下手薅了一把。

入手却是筋骨分明的肌肤质感。

本在叨叨着的练一怔,我尴尬得收手不是不收也不是,一人一孔雀僵持了许久,直到有温软顺滑的羽毛乖顺地蹭了蹭我的手心。

练曾问过我眼睛的事,我实在是没法不把他当人看,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包括战乱的奔波、渐渐模糊的视线、御医开过的方子和当初绣好的雀金夔龙袍。

“那是用孔雀羽毛捻成的线绣的袍子,玄青的底色上闪着熠熠蓝光,是只有帝王才穿得起的衣裳。”那是我见过的最后一抹颜色,我闭着眼睛回忆着那青蓝相接的色泽,轻声道。

练沉默了很久,“你可知道,用雀羽线的绣娘,大都会失明。”他淡淡道:“青雀尾入眼,损其眼。这是孔雀对凡人的报复。”

我把手抬到眼前,想像遮挡毒辣的阳光一样挡住眼前的漆黑,是了,我的眼睛,是孔雀的报复。

可我只是个替死鬼而已。

山中无甲子,寒暑不知年。再加上我是个不分昼夜的瞎子,待到穿长衣也微微有些寒凉的时节,练兴致勃勃地绕着我飞了一圈,同我说,他的尾羽终于全部长回来了,让我趁热摸摸。

我觉得这句话听着不大对味儿,他自顾自地拱了过来,用上喙把我的手推到他的尾羽上。回忆中短得像鸡毛的尾羽这时却能从温润摸到寒凉,曳了满地。

“练,你真好看。”

“那可不。”这种话正中下怀,他翅膀得意地扑腾了两下,“你能看得见了?”

“看不见,但我知道这应该像雀金袍一样,玄青中闪着翠蓝,这里……”我捧着他的雀尾,“应该有黑底的乌金眼。”

“月淮,我是族中唯一的白孔雀。”他少见地喊我的名字,“白雀尾入眼,愈……”我张口打断他,“练,你是不是月光的颜色?”

“是不是梨花的颜色?”

“是不是猫儿肚皮的颜色?”

“练。”我觉得眼睛很酸,但又怕手中的碎尾羽揉进眼中,“我好想看看你。”

有温热光滑的指尖轻轻拭去我眼里的酸意,他低声道:“好,我保证。”

穿得上夹袄时,练替我买了最好的白麻布,翻箱倒柜将我闲置的绣绷找了出来,指挥我细细地抽着麻布上的经纬。

我不知他想做什么,偏头问道:“你嫌冷想穿衣裳啊?”

“你不是什么都会绣么?给爷绣一副怎么样?”

“……”我一时失了言语,没想到这人竟骚包到连瞎子都不放过,“你们孔雀都是这样没人性的么?”“爷可有人性了。”练用头蹭着我的手,“线给你分好了,你好好摸摸爷是什么样的。”

这个时节的风已经可以吹僵手了,我探着绣布一针一针地游走,大抵是绣错了,在一旁的练扑腾了起来,“往左,再左,爷没这么肥!丫头你分得清左右吗!”

我气坏了,将绣绷往面前一掷,“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闭着眼能绣出什么好东西来!”

他扑腾了两下,终究还是低低地说了句抱歉,将掷开的绣绷捡起塞到我手里,捧着我的手送到口边呵着气,然后牵着我用针抵着绣布上的位置,“这里,懂了吧。”

“哦。”我应了一声,心里得意得不行。

后来的日子里我专心致志地绣着他的模样。隆冬时节,他困得早,总是冲着我打呵欠,弄得我也时常犯困。我总觉得练让我绣的东西很长很长,长得像连天的呵欠,长过严冬,长过三春。

夏日迟迟,芒种都过了好些天才能换上练给我备好的薄衫。那只骚包的孔雀曾在春日里吹嘘道这身衣裳蓝得像生养他的溪流,潺潺溪水中他惊天的美貌艳冠群雄。我冲着艳冠群雄的他翻了个白眼,指尖的轻纱触觉冰凉,被他这么一说,眼前似乎真的淌过一条溪流,溪边孔雀临水照影。

那日小睡醒来,眼前有一丝刺眼的光。我连忙压抑住胸中呼之欲出的惊喜闭紧了眼,手指攥着衣裳上的轻纱,仿佛攥住了那丝光明,然后轻轻睁开了眼睛。那轻纱蓝得像浅浅的溪流,流光一般的白羽缀到我的衣裳上,好似溪边孔雀临水照影。

我冲出房门,练背对着我往小院的树上挂秋千,衣裳外的披风只剩了一半,金眼雀羽光华流转。

“练。”这是我与他的第一面,他像极了九黎天际的一抹薄云,“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