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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原创:花海心×冷喻《毒·美人》
作者:昔时云摇风弄影 编辑:宛宛 2015-04-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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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
我一生钟爱的颜色,是浸泡着断肠草汁的墨罂粟在吸透汁浆后,花瓣浮起的幽柔的绯色。
那朵饱含汁浆的罂粟花朵被冷喻轻轻拈起,绯色浸染了她的指尖,鲜活明丽,几乎要榨干我对美的所有想象。
她优雅得如同妆镜前择簪而饰的富家千金,从容而柔婉:“玉玑子,把手伸出来。”
小玉玑子闻言,把袖口往后摞了一圈。冷喻单膝屈蹲,与玉玑子相对而视。她的掌心拢着那朵花,指尖穿过小玉玑子的冻伤斑驳的指间,十指交错。
毒性从两人紧合相贴的掌心里爆发开来,小玉玑子难以自制地剧烈颤抖,掌心下意识地向后挣逃,却被冷喻的手指扣得死紧,小脸一刹间几乎全白了,瞳孔也开始紧缩,似乎要昏厥过去。
冷喻无声地看着他,笑容诡异而美丽。
我开始为玉玑子施展心清神明。
小玉玑子喉间隐隐可闻呜咽之声,瞳神逐渐有了光彩,他看着冷喻因为扣紧而泛紫的指尖和悠然而甜美的笑意,咬牙逼迫自己疼得毫无知觉的手指反握住冷喻的手背。
冷喻道:“我能挨得住的疼痛,你必须挨住。”
玉玑子又忍了许久,终于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师父,我自己能握住了。”
言下之意,无非让冷喻收手,不必与他同尝这钻心毒苦。
冷喻的指间毫无所动,只是目光有些涣散,像是看着玉玑子,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其他什么人。
“人心比世间最毒的毒药还可怕,你能明白吗?”她眼角眉梢的笑意骤浓,冶艳如血。
那一刻,我的视线仿佛穿过了那一道绯红面纱,缠绵着她浮起观音般雅致从容的微笑的唇。
七日后,我在乌瓦亭和云虹光里饮尽最后一滴黄米烧酒。
酒空了,我也该离开了。
小玉玑子仰起头,眉间朱痕在雪色里冶艳如血。
“我不明白。”他说。
我弃了空酒葫,醉眼朦胧道:“不明白冷喻为何留我性命?”
“我原本以为冷喻师父是让我接触冰心堂针术与毒术,如今想起在见你之初,冷喻师父叫我‘听听你这八大门派养出的蜜嘴油舌’ ”
“所以你不明白我的言行有何值得你‘听听’ ?”
“正是。几日前我已有疑惑,只因对你有所防备,觉得多问无益。而冷喻师父不会看不透我这点心思,今日却遣我送你至此,想来是要我多问你一句的。”
“呵……”我扬起脖颈望向羽雪纷乱的视线尽头,那里云层涌动,竟有些像她行走于林间夜风时翻飞的衣袂:“我的言行啊……若我是莫非云,当年定不会死得那般难看。冷喻比莫非云更明白虚情,假面,空名头与伪道义的妙处,自然也要让你体会。”我刻意言及莫非云,企图在他脸上找出些或愠怒或不甘的痕迹。
可惜事与愿违,他情绪平静无波,神色风云不变:“你在八大门派的声名好吗?是名门大侠?义士善人?”
“都不是。”我勾唇一笑:“我招尽了毒派长辈的白眼,她们却精心传我一身毒术;我夜夜笙歌,大摆淫宴,把师兄主殿弄得乌烟瘴气,而师兄却仍旧在我遇险重伤时,为我上药驱毒;我惹事生非,广开杀戒,冰心堂却不曾逐我出师门;我寻花问柳,多情浪荡,被我辜负的姑娘们还是盼着我念着我...这就是我的本事。”
他低下头,似乎在计量我方才所言虚实。直至我已转过亭前假山,才听他声线极低的一句多谢。